【TSN/ME】倾颓与变迁（Collapse and Change）第九章
开虐准备中……小虐怡情，保证HE_(:_」∠)_
校园网又死了，又只能用手机【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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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都回来了，笔记就先省省吧。”达斯汀带爱德华多在厂房转悠了一圈。
爱德华多无奈地拍了拍他：“我不好好复习，怎么能提前毕业啊。”
他把随身的行李暂时存放在自己的办公区，又详细询问一番公司近况。达斯汀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对了华多，你说请克里斯给咱们做法律顾问怎么样？”
“如果他愿意的话当然好啊。”爱德华多对这位老友的才华很有信心，只不过克里斯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机会，“你和马克商量过吗？”达斯汀皱了皱鼻子，讪讪地说：“还没有，你对他的情况不是更了解嘛。再者说，有你同意，马克还会不答应？”
爱德华多不禁失笑：“说得好像克里斯完全同意似的。”
“那当然没问题！”达斯汀敢拍胸脯打包票。
爱德华多捶了他一下，笑道：“你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还问我干什么？”
“比不上你和马克的关系好。”听起来带着几分歆羡。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话说回来，谁做得了马克的主啊，他那么有主意。不过想来也不会反对。”爱德华多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摆在“马克最好的朋友”这个位置上，这是他十一岁时就确定的，对他来讲，是一种常态。在他眼中，达斯汀和马克的生活才是真正值得渴慕的。而他和克里斯终究不会如此自由。
他相信马克会认真考虑达斯汀的提议，在对公司发展有帮助的事情上，他保证渠道畅通，言论自由。更何况，马克和克里斯关系挺好的，估计在逃避去教堂上很有几分共同语言吧。爱德华多无可奈何地暗笑。
“这不就结了！”达斯汀愈发兴高采烈起来，眼底闪现出热切的神采。他们溜达到库房，达斯汀号召正在打包的工人们和财务官打招呼。他极有人缘，加上爱德华多又是个彬彬有礼，仪表堂堂的绅士，即便不常来往，也挣得大家不少好感。
没多久马克就赶来接人回家，闹得达斯汀好生不乐意：“我才看了爱德华多几眼？人天天和你住在一起，区区几个小时都不肯分给我。”
“华多今天刚回来，他需要休息。你的工作做完了可以看书，然后继续给克里斯长篇大论地写信。他一定不会嫌弃你的废话多。”马克不由分说地挽住爱德华多的胳膊，“我们走吧，她们都要见你。艾丽尔学了新的点心做法，虽然我不确定可不可以吃。”
达斯汀忿忿不平地冲马克扯出一个滑稽的鬼脸。
“再见达斯汀，信里代我问好，”红发青年表示一定做到，顺便赠送马克白眼一双：“还是华多最好，只有你才会嫌弃我。”他可是吉祥物，大家的宠儿。所有人都喜欢达斯汀。
爱德华多礼貌地告辞。明知道马克不是当真的，还是忍不住在达斯汀视线不及的地方戳他的肋骨，“你对自己的妹妹能不能别那么刻薄。”他是幼子，在家中受兄长姐姐宠爱惯了，很难想象有马克这么一个只会毫不留情呛话的哥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你尝尝就知道了。”马克真心地说，“算了，最好别尝。她炸过一次厨房了。”
兰迪夫妻俩前不久刚雇佣过工匠，将小屋粉刷一新，绿油油的爬墙虎攀援在外墙壁。女主人离世的阴云消散，悲伤淡去，屋内的人们继续他们的日子，偶然想起也是美好的过往。
“味道不错。”爱德华多评价道，艾丽尔顿时眉开眼笑：“听见了吧，马克。”
“不要勉强，华多。”马克咬了一口说，表现平平，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爱德华多就是太在意他人的感受了
爱德华多把手里的的那块吃完，又拿起一块：“没有勉强啊，比起你的馅饼，味道不错。”众人哄笑，兰迪开玩笑地推搡马克让他去烤馅饼，艾丽尔拦住他，逼他答应：“弄坏了可得自己收拾厨房，我不会管。”
“总不会比你和唐娜烤面包时更糟了。”马克回击道。
唐娜身边坐着个腼腆的男学生，爱德华多估摸着是她的心上人，她红着脸，气得跺脚：“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头回改进马车，那动静吓得三天都没有鸟儿敢朝咱们家的方向飞！”直到汉娜和兰迪招呼大家吃饭，这出斗嘴的剧目才算结束。
连续往来两地奔波操劳，让原本就单薄的爱德华多瘦了许多，衣服架在身上空荡荡的，柔顺的棕色发丝耷拉下来，失却了往日的灵动和光泽。他早在两个多月以前就拿到了毕业证书。迟迟没有通知家里，只是在给长兄的家书中稍稍漏了一点口风。
亚历山大站在他斜前方，惧于父亲威势，只得暗地里使眼色让他说句服软的话。可他坚持自己没错。
“规定的课程我都完成了，父亲。提前毕业也是节省时间。”他早就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是被父亲撞上和马克一同上街。这可不是他想找寻的合适时机。
他有心隐瞒，并没有退掉学校的公寓，间或还会回去小住几日，同城中的合作商疏通一下关系。其他时间大抵都在扎克伯格家和工厂间往返。达斯汀想的不错，克里斯的确是个得力的臂助，他们两个积累的默契令人惊异而欣喜。
失去母亲的庇护，只余一个同样不敢和父亲正面冲突的兄长，爱德华多格外无助。豢养他的金丝笼落上一把大锁，他撬不动，也休想找人帮忙。
萨维林爵士整个人陷在软椅上，早年蓄起的胡子已见雪色。他脸色铁青，手中紧紧把控着他的权杖，仿佛这就是他的全部依托了。
爱德华多静默地承受着他的瞪视，面对代表着家族威严的父亲，他从来都没有反抗的余地，但这回，他起码说出了心里话，做了最后的争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提前毕业的事并不打紧，根源在马克的商行和厂房开动的机器。烟囱将代替参天树木，朝天空喷薄浓浓黑烟。有农户陆续进入货仓和工厂，学会打包装箱，织布纺纱，用棉花、羊毛和新动力的交通工具织就一片先辈未曾涉足的神奇沃土。
“搬回家来，不要和他来往了。”他用一种不容商榷的口吻说道，“我想是时候要为你谋一个教职。”爱德华多适应父亲的专横。鉴于父母的身体状况，回家他是慨然应允的，至于不见马克，他们没有说破，彼此也心知肚明，爱德华多根本做不到，十几年根深蒂固的瘾，哪里是他一朝一夕可以戒除的？在遇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萨维林爵士病倒了，积年的劳累和年纪将他牢牢地禁锢在病床上。
他拒绝请扎克伯格医生，而是找到另外一位戴着圆片眼镜的大夫上门诊治。亚历山大明知扎克伯格医生的医术在这一带有口皆碑，却又不敢拂逆父亲的意思。
遣人送走医生，亚历山大把他拉到一边：“父亲最近的情况很不好。”萨维林爵士度过了叱咤风云的年月，如晚山落日，渐入暮年。爱德华多搬回家中居住，对这些变化看得真切。卧床的老父让他怀念被他用红木手杖赶去书房的童年和少年，怀念他中气十足的训诫与警告，还有极少露出的笑容与赞赏词句。
而现在，连半月前瞪着他的神气也消磨殆尽。
“你要帮我，埃迪。我们并不像旁人看上去那样光鲜，活得轻松。”刚刚着手接管庄园事务的亚历山大很头痛，努力理清一团乱麻似的人际关系，还要安抚佃农，抽空探访他的准岳父母和未婚妻。已经出嫁的妹妹和搬到外地亲戚家调养的母亲显然指望不上，爱德华多无疑成了他的得力臂助。
“听我北方的朋友说，那些工厂主闹得愈发凶了。你有空也劝劝那个扎克伯格，就算北方再怎么闹也好，洛尔郡可不是能随意折腾的地方。本地的贵族使起绊子有他好受的，更何况你也牵连其中。”相较于老爵士，亚历山大为人宽和不少，但正因如此，缺乏了杀伐决断的魄力。爱德华多明白他话中深意，想到马克的雄心，他年少时就开始编织的梦想，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声犹在耳畔。
脑海里不知怎地，又浮现出一起用餐，神色亲密的达斯汀和克里斯，心下一阵烦乱，出言打断道：“我会的，这是我的责任。”他草草应对着兄长的问话，只想套上马去草场跑上两圈，在新鲜的空气中松快一下筋骨，兴许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管家行色匆匆，赶来向亚历山大汇报田庄的具体收支情况。他翻看账簿，凌乱的手写体令人分神，余光瞥见一副要出门样子的幼弟，开口询问道：“要去扎克伯格家？”他当真是担心爱德华多和马克的密切联系，会在南部贵族中给萨维林家树敌，也给爱德华多自身惹麻烦。
爱德华多翻身跃上马背，不耐烦地喊道：“好了，亚历克斯！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是萨维林！”我是萨维林。他又默念了一遍，鼻翼翕动。他的挚友握住他的手时，曾无数次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戒指，企图摘下。天地间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生生撕扯他，他挣扎着要逃脱却无力还击。深重气体凝滞在胸腔，疼痛席卷整个躯体。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全然把他哥哥和庄园抛在脑后，纵马疾驰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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