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倾颓与变迁（Collapse and Change）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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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自此后均有涉及Dustin/Chris，无差。
第七章
克里斯刻意引人注目的干咳声拯救了爱德华多的尴尬。他红着脸，并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愿意揭开那段记忆，他自私地想自己永久封存。当然，为了表达他对朋友诚挚的歉意，他挨着马克絮语道：“我也不会再忘记了。”
“咱们得出发了。”马克声音抬高，心情似乎也不错。爱德华多让车夫晚些来接他们，萨维林家的马车早先已经驶走。扎克伯格医生用得是新马车，把马克改装过的那辆留给他们。虽然破旧，但三个年轻人却更欢喜，谁不热衷于新鲜事物，谁没有几分好奇心呢？
“不用去厨房，你还担心达斯汀会饿到我们？”
爱德华多没有反驳。达斯汀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有个活泼的红发少年，快乐地同每个人打招呼，总是笑嘻嘻的。
待他们上车，把爱德华多从家中带来的书安放好，确保不会掉下来，马克才顺利成章地坐上驾驶座，没有拒绝爱德华硬塞给他的手套。但当他发现密友的小算盘时，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身旁的人身材高挑，但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固定在狭小的座位上，双手藏在袖子里：“你把手套拿回去。要不就进去。”口中呼出的白气让他映在爱德华多眼中的面目不太分明。
爱德华多不以为意，大衣袖子完全能为他的手遮风：“我想在这儿坐。”可是双腿仍在不住发抖。
“你很冷，别说你没有。”马克一针见血。
“我没说。”爱德华多气鼓鼓的，他们那么久没见，他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争吵上。在忍不住呛了马克几句之后，起身钻回车厢，坐在克里斯对面。对方正着迷地阅读一本文艺复兴相关的书籍，头也不抬一下，问道：“这是新书？用来做礼物可没包装啊。”
“扉页上写了。”爱德华多翻过去给他看，“他一拿到就会立刻看的，包装不方便，而且会很浪费。”
“你也学会俭省了。外面很冷？”克里斯把书收了起来，既然是礼物，还是要让它保持崭新的样子。
“不冷……”他耳朵红红的，手插在口袋里，“有一点吧。”
下车的时候，克里斯看到他的手套在马克手上，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俩走在前面带路。书是爱德华多专门为达斯汀准备的礼物。他们许久没见，鉴于积蓄的限制，达斯汀的作坊仅仅是一间门面，用旧木板简单分隔成几个空间。他和老板商量过要单干，鉴于他答应每周仍旧抽出时间去店里，年迈的钟表匠也只好随他去。
“这里太挤了。”达斯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好不容易才凑齐四只形状大小差不多的茶杯。节假日期间闭门歇业，但是达斯汀停不下来画图和制作模型的手。他今天穿的还算整齐，天蓝色背带裤和浅灰色毛衣都干干净净，长度刚到腰间的棉外套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当爱德华多送上礼物时，立刻就收获了他惊喜的笑容：“爱德华多，你真是太贴心了！其实旧书就很好了。”他兴奋地揽住爱德华多的肩，还算收敛，没有蹂躏他的头发，“过来！给你们看达斯汀的新作品！”
整张桌子上全部是机械模型，雕塑，还有画到一半的图纸。
克里斯手上有个鲑鱼木雕，“挺可爱的。”
“是吧是吧！马克嫌弃它……我只好另外做了一个礼服小娃娃给他当生日礼物。”达斯汀委屈地撇嘴道。他对人对事都有着非一般的热忱，对于成长在亲情淡漠的家庭里的克里斯来讲，这一特质让他感到久违的亲切。他想起来马克桌上栩栩如生的雕像。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可以再做一个。”只要有人欣赏自己的手工，达斯汀就会觉得十分快活，更何况是克里斯这样风度翩翩的人物。
他这么热心，反而让克里斯犹豫：“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会，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达斯汀自信满满.“你们俩随便看看。”他拉着马克坐到一边，把爱德华多送的书放到膝盖上，图纸摊在上面。马克就着小窗透出的光仔细查看，手里握着笔勾勾画画。
“马克，你和休斯先生很熟吗？”达斯汀压低声音，回头悄悄看爱德华多和克里斯，两个人正在桌前交谈着什么，没注意到这边。
“他是华多的同学，刚认识。”
“那你判断判断他是什么性格啊？”达斯汀用手指戳他的肩膀。
马克手中的笔停了下来，蓝眼睛注视着他：“这个你不如去直接问华多。如果是担心他不愿意和你深交，我看大可不必。既然爱德华多和你都是朋友，那他应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他搞不懂达斯汀的思维方式。
达斯汀故意哀嚎一声：“别介，伙计。当时我又不知道他是那个什么什么，对吧？再说了，爱德华多与我的友谊，这当中你可是有不能磨灭的功勋啊！”马克没有理他，干脆地把图纸全数拿到自己这里，让他该怎么胡思乱想，就怎么胡思乱想。
受伤的达斯汀叽咕了几句，自顾自地看书。
“嗨。”发现克里斯走了过来，立刻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对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我看到你这儿有不少书。”
“那全都归功于马克和爱德华多，要不然我哪里有书可以读呢。”达斯汀真心地说，确确实实为有这样两位友伴而感到由衷的感激，“不过有些比较深的地方呢，我就理解困难……”他的基础薄弱，艰涩的文章读起来难免吃力。
“这是我的长项。”克里斯从他手中抽出那本书，“如果不嫌弃我好为人师的话……”
“当然不会！”达斯汀惊喜地说，双眼闪出喜悦的色彩，“休斯先生，您真是太好心了。那……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不要喊我‘休斯先生’，听上去很古怪，”克里斯笑了，为这个有趣的“学生”，“借一下纸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只留了学校的地址，顺理成章，达斯汀也给了他一张纸条，他收在口袋里。
午饭是主人达斯汀一手包办，他坚决拒绝他们三个插手。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剩下一个马克，啧啧，他还想以后继续借用邻居的厨房呢。他们也只好乐享其成。
朴素甚至是简陋的食物和用餐环境，对爱德华多和克里斯来讲是全新的体验，快乐不受约束的。他们没必要守着餐桌礼仪，而是可以和普通的少年一样，与朋友地分享午间时光。
他们告辞时，达斯汀要坚持克里斯把那个鲑鱼木刻带走，非说是拜师礼。图纸交给马克，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节日小礼物。
刚刚到医生家的小屋不久，萨维林家的车夫就驾着马车来接人。
“马克，如果能找到时间，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爱德华多依依不舍地上车，他们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不管怎么说，走之前咱们要见上一面。”
“快上车吧，不要让你父母说你。”马克站在院子里，“反正我们总能找到时间的，弥撒过后也可以，只要下次我不逃就行了。”
“什么？你……”爱德华多探出头，马车已经缓缓行进，克里斯把他拉进来，“算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消息的。”声音随风飘着，送进马克的耳朵里。他还有许多话，许多想法，没来得及讲给爱德华多听。马克转身进了屋子。他清楚爱德华多终归是要回家的，他站在这儿多久都无济于事，祈求风雪也不能把他的朋友留在自己家里。
他们都没想到下次见面来的这么快。
克里斯正和萨维林家的人一一告别，感谢他们的款待，对自己的打扰致歉。爱德华多同他说好要去相送。克里斯明白他是趁机见见马克透透气，也乐得帮他这个忙。客人主动提出要求，又是晴朗天气，主人家也不好拒绝。爱德华多偏要骑马去，悠悠骑行在马车外面。
到了镇上可以搭乘公共马车的地方，两人道了别。
爱德华多提前规划好了路径，回程时恰巧能经过马克家。他摆出少爷架子发号施令，说已到了门口，不能不进去拜访。
他和马克在一起，房间暖和极了。
爱德华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他关于洛尔郡贸易体制的构想：“这个已经有了雏形。还记得你建议我和达斯汀利用改造过的马车做这个工作吗？我们先试试水，同时也是积累资金，”他指指桌上那一堆东西，“达斯汀最近在搞机器初步设计稿。我这两天在看，将来说不准能搞出个工厂什么的。也许是从纺织业开始。洛尔郡，乃至整个南部都需要这个。”蓝眼睛绽放出晴朗日子，太阳照射云层的光芒，“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
“我当然会在！”爱德华多不可能抛开马克，那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应该是能分享一切的，这段时间自己在外耳闻目睹了许多，觉得马克所言非虚，“离开洛尔读书以来，我好像开始明白你的工业梦，可能暂时只是一点点吧。”即使只是一个了解的开始，也让马克感到欣慰。
“如果你要做，我是说你一定会做的，我不怀疑。我想你应该顾忌到贵族们的利益，这注定会伤害庄园经济。和北方不一样，在南部，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他们可以让你很不好过。”爱德华多有些忧心，一方面是为马克，另一方面，想到家中绵延的田产，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心中的情绪。不过马克的计划要一步步实现，现在刚起步，他的担忧可能还为时过早。
“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工业迟早会进驻南方，这是谁都逆转不了的，他们早该承认而不是自欺欺人，固步自封。”马克辩驳道，继而反应过来身旁坐着一位萨维林，便不再做声。
“没事的马克。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那就最好了。”他低头看到家族戒指显眼的形状，抬起眼，是一片只属于马克的蓝色，恍惚是来自未来的颜色，晕染着南部的天空。
Tbc
这篇文就是休休负责专业助攻真相帝，达达负责和休休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啦啦啦~还有那个礼服小娃娃的木雕，原型你们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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