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倾颓与变迁（Collapse and Change）第十章
卡文ing，感觉有点违和，自己又发现不了哪里违和QAQ，real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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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部分工作从亚历山大那里移交过来，爱德华多无暇他顾，甚至于面对如此短的车程，都抽不出同马克见面的时间，思念却愈深。缅怀他们无忧无虑的往事似乎成了他特有的减压方式。
今早一听到通报，他便立刻从庄园琐事中分出神来。
“请扎克伯格先生在客厅等候。就不要再去惊扰父亲了。”他吩咐道，旋上笔帽。是马克，他正等着他来。他借着扶手跌跌撞撞跑下楼梯，皮鞋跟亲吻地面的咚咚声引来马克的注视。比起上次见面，马克显得更苍白，也更疲惫。他们只行了握手礼，睫毛投射下来的影子恰巧遮盖住马克下眼睑的浓浓阴翳。
“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爱德华多心疼地嗔怪道，医生年迈，看来扎克伯格家是没人管得了他。他把女仆端来的咖啡拦下来：“少喝这个。”
马克盯着他密布血丝的眼睛，心道，你又好到哪里去。爱德华多察觉到他的打量，错开眼去。倘若不是有重要的事，马克不会贸贸然来萨维林庄园，他直切主题：“华多，你多久没回来了？”爱德华多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该是这样的！眼前人黯然神伤的姿态令马克暗叫，他本该更委婉一些，指责爱德华多并非他的本意。
“华多，我……”
“没什么的。”急切的解释被爱德华多摆手打断。所幸亚历山大有事出门，他只需要瞒着父亲，而不必再应对多一份的唠叨。他瞒着父亲的事还少吗？
他示意门外候着的总管稍安勿躁，沉思一下道：“明天，我想我大概可以。”马克要的不是这个，爱德华多心里明镜似的，任由他悄悄把自己的手腕抓得更紧。可是他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和承诺。他预测不了明天有什么新担子落在肩上。但只要能给予马克的东西，他会全数交予，义无反顾。
“明天到不到关系不大，华多。重要的是我们对资金的需求愈来愈大，市场也在不断扩张。洛尔郡很难满足下一步发展的需要了。我想近期去一趟北方，看看能否找到更好的机遇，”马克激动地握住他的肩，每每慷慨勾画蓝图时，总在爱德华多面前，熠熠闪光，“他长大了，华多！更坚强，未来更广阔也更艰难。我们得保护他。”他像个小心翼翼地胆大心细的父亲，在身后看护着蹒跚学步的儿子，怀着隐忧且自豪。
“对了，马克。皇家海军的李上将这周末要举办一场一场宴会，庆祝乔迁之喜。我听说温斯克沃斯子爵一家也在宴会名单上。子爵的两位儿子是我在公学时期的校友，我接触过，他们似乎对贸易行业很感兴趣，”爱德华多认为这是个绝妙的契机，起码在缓和商人同贵族之间的矛盾上，可以产生不错的效果，“能拿到他们的投资，日后发展的阻力会小一些。”他兴致勃勃地诉说着，马克却不以为然：“那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摆脱贵族的控制！”
他尚算清醒，放低了音量：“这是一项了不起的事业！它会，它终将会改变世界！但是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用来消遣的玩物而已。我们兢兢业业的心血，于他们，无所谓成功无所谓失败。一场游戏罢了，赚了固然好，亏了不过九牛一毛，并无大损。如果接受了他们，日后必定处处掣肘。”
他总是忘记，忘记一个萨维林，一个从出身到仪容品行都无可辩驳的贵族少爷是他自幼的玩伴。爱德华多不知是欣慰还是可悲。是欣喜于马克始终信任他，不曾将自己划归到面目可憎的拦路虎排除在外，还是悲叹无论他怎样看待自己，爱德华多的身份地位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世上能拘束住我们的东西太多了。”爱德华多挪了挪位置，靠他近些，“我必须先去赴宴，之后我们出发，时间你来安排。”马克自知失言，也明白多做解释无益，爱德华多承受的已经太多，作为挚友，他不该再给他压力。
“很忙吧？”很明显问出一个知道答案的问题，“我送送你。”
“达斯汀和克里斯，还有工人们都问你好。”两人双双起身。再多不舍，也不允许马克多做停留。
“他们两个还好么？”爱德华多踟蹰着，问了出来。
帽子已经递上来，马克戴好，爱德华多伸手扶正帽檐：“怎么？”
“他们之间是不是太过于亲密了。”虽然他没有听见过明确的表达，但是的确超出了爱德华多心中的界限。没有指责，更多的是担心无妄的指摘会落到朋友的头上。鉴于马克对感情的觉醒程度，他不觉得他会感知到这些，但他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马克的眼神热得灼人，看着爱德华多不自在的模样，在萨维林家中总不敢太过放肆地逗他，只反问道：“华多，你感觉我们的友谊亲密吗？”爱德华多直愣愣地瞧着他，突然间难以揣度他的心思，舌头一瞬间打了结。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他还能怎么回答？把自青春期起就开始的，隐秘而羞人的幻想告诉他吗？
“最好的朋友。”马克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出发的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
“保重自己，马克。”爱德华多细心叮嘱道。
“你也是。”
他让总管和自己一同到书房去，交代完之后心情并不能因此松懈下来，精致的请柬还摆在桌上。父兄都不能应约，自己就是萨维林家的唯一代表，是整个家族在洛尔新住户面前的脸面。
至于马克回绝了自己的建议，爱德华多早该料到的。温斯沃克斯兄弟恐怕也很难对银舌头马克产生好感，而他们倨傲的贵族做派同样会让马克嗤之以鼻。
浆洗过的衣领紧紧箍在脖子上，爱德华多避开人松了口气。转过身又要应付问好的人。
他先是同卡梅伦寒暄几句，双胞胎中年轻的那个便不耐烦起来。卡梅伦抱歉地笑笑，悄声让他的兄弟注意绅士的礼貌。奇怪的是他们并不着急邀请在场的女宾跳舞，两个人出了门，隐约可以见得相似的高挑健硕身影闪进了树丛。反正这笔资金没必要争取，爱德华多失去了关注他俩的心情。
灯光照射过来，他的侧脸映在墙壁上，形成一个优美的剪影。
他看到李小姐，宝蓝色的长裙衬得她美艳惊人，丰润的脸庞和健康的肤色格外讨人欢喜。但爱德华多没什么欣赏的心情。他爱的蓝色是清澈而犀利的，霸道地不由分说进驻内心。
然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爱德华多微笑着与克里斯汀·李小姐一起加入了起舞者的队伍。
身旁一对儿，应该是李将军的公子和他的表姐妹，男青年正绞尽脑汁展示自己的风趣，期待能赢得芳心。爱德华多的精力不在此，他侧耳倾听着，夫人们关于儿女婚事的讨论并没干扰到他。很快他捕捉到几位男性长辈的声音。温斯沃克斯子爵与自己的父亲一样不屑于工厂主，尽管他曾携妻儿在北方待过。
“农民放弃了土地，真是太愚蠢了！”达什伍德先生提到这个比其他人气愤很多，显眼的大红鼻子此刻更是无处遁形。他的田产由于经营不善逐年缩减，又和北方的几个商业巨头结了梁子，日子愈发难过。
温斯沃克斯子爵接过话头：“我那两个儿子还想过搀和一脚，让我给拦住了。当然，玩玩儿我不会介意的。但是当做主业未免有些不大合适。”李将军打了个酒嗝，适时表达出赞同的意思。
他们开始聊起赌马的事，李将军兴致高昂，把女宾们的注意都吸引过来了。饶是他出身戎马，不喜繁琐礼节，也发觉到自己的失礼。只是没一会儿，他又和达什伍德先生争论了起来。好像是为了首都发生的一桩风流韵事。
爱德华多觉得无趣极了，简直要窒息在充满铜臭和糜烂气息的宅子里。精致的食物和外表光鲜的宾客只能让他感到做作和一种强烈的空虚。而他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想念扎克伯格家有瑕疵的点心，青青草色的芬芳。
一曲终了，他无心再继续下去。克里斯汀对他友好到可以称为热情了：“您跳的很好。”她拥有一种不失自持的活泼气质。
“谢谢，我还担心生疏了，没办法融入到这种场合。我读的是神学院。”爱德华多保持礼貌疏离的态度。他感受到来自克里斯汀的好感，但是很遗憾不能给出令女士满意的回应。
聪明的姑娘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惜了。你应该多跳跳舞。那是很有益的活动。我想我能称呼你的教名。”
“当然可以。”这种距离刚好，交谈中爱德华多逐渐认识到克里斯汀不是寻常闺秀，年轻人迅速建立起友谊。
“呆不下去可以先离场，我父亲不会有微词的。”她豪爽地一挥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爱德华多躬身谢过她，面对这样的举动，克里斯汀飞起一个白眼：“你这就太客气了。快走吧。”
窸窸窣窣的响动从灌木丛传来，爱德华多忍不住侧目，发现温斯沃克斯双子亲密地咬着耳朵，两个人呼吸急促，全然没发现周围有人。卡梅伦想要斥责几句又只能认命地叹息。
他脸红心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深想，只知道他们要是被人发现肯定完蛋了，念及此节，爱德华多藏身到他们看不清的地方，用力清了清嗓子，加重步子离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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